【转载】石台文苑 · 秋雨

林溪谷

最近和独居的老父亲通电话总要聊一个问题，已经有两三个月不下雨了。实际上退耕还林以后，农业生产已经停了很多年了。可是老父亲总是关心天气，一如既往和以前种田种地时一样。也许这样让他落寂的生活能找到一种可以关注的事吧!

记不清这是来绍兴后的第几场秋雨了。细雨蒙蒙，粗心大意一点都可能忽略掉了。我没注意到下雨了。直到有人提醒我把电瓶车推到屋檐下，才发现下雨了。赶紧打电话给老父亲，知道老家也是这么情况。但是父亲很高兴，“明天肯定会把地淋湿的”感受到父亲的心情，我也就盼望着明天能下一场大一点雨。

对于我似乎下不下雨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。甚至有许多时候希望天就一直晴朗着(下雨天生意差)但是每天和父亲的通话后，从他那焦灼的话语中我知道了这个秋天不来那么一场雨，他焦虑不安的心就不能平静。所以我祈祷这场酝酿了很久的雨赶紧去我的家乡。但愿我的祈祷能感动老天，让雨的步伐如期而至。

父亲告诉我屋后的山泉水已经听不到声了，“哦”我轻轻地应着。脑海里浮现出泉水跌落的声音，那样优美动听的声音伴随过我整个贫瘠的童年。按往年的规律立秋后泉水是会变小一点，但不至于小到悄无声息。以为是父亲年纪大了，打电话回村询问，确实如此。看样子，家乡确实旱的有些严重。父亲种了许多小菜，这是他打发独居生活最好的方式(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菜)每天提着小水桶浇菜已经成了他这几个月来最重要的事情了。我很难想象爱热闹的父亲，是不是每天都在和他的青菜萝卜聊天呢?

家乡有民谣“七月洋桃八月炸九月毛粟笑哈哈”小时候总是循着这些民谣进山去寻觅美味，洋桃(弥猴桃的俗称)的那个鲜甜，八月炸的那软糯，毛栗子的那个爽口，一想起来都让人满口生津。只可为了生活离开家乡，这些美味都成了遥不可及的美味了。有几回我打电话回家，老父亲说屋后的板粟掉落一地，都没人捡了。从父亲那淡淡的语气里，我读懂了他的意思。心想，总要在秋天里回一趟家，陪他老人家捡一捡那熟透了的板栗。

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味道弥漫大街小巷，我知道那并不是秋天的味道。用做饭后的余火烤几个红薯，就着一杯热气四散的绿茶，望着秋雨跌落到屋檐飘洒到田野，这才是我家乡的秋味。

绍兴的这场秋雨已经跌落，大街小巷已经被打湿。想到明天独居的老父亲推开门秋雨已至，我今晚肯定会睡个好觉。

来源：石台人，作者：王国清，石台莲花山人。当过几年代课老师。热爱文学。现浙江做餐饮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