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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一个城市最能让游子记忆深远,午夜梦回时辗转难眠,感慨万千的,除了故乡守望的故人,就是那些牵扯着游子味蕾的美食,它们深深植入了远走他乡的人敏感脆弱的胃肠,任千山万水踏遍,四海珍馔尝过,仍在灵魂深处蛰伏。
一、池州小粑
池州最具特色的美食莫过于池州小粑。早市里,街头店边聚集人气最旺的店面,定是卖小粑的了。扒开人群,雾气腾腾的平底锅里,正滋滋冒着热气,一个个草草包好的包子按扁在锅中,等待着旺火将它们二次发酵。店老板一瓢水没过包子,掩上盖,便去一旁忙去了。等滋滋声越来越响,锅里一阵细微的噼噼趴趴声渐起,那就是锅底水已渐干了。掀开锅拿刷子一个个包子上香油刷过,一个短鈵铲子抄底一翻,焦黄的,扑着香气的小粑就呈现出了它的面貌。人群这时就开始有些躁动,一个个盯着自己相中的那些黄而脆的蟹壳,生怕被别人抢了去。
池州的小粑有时候是要抢的,因为那些刚出锅的黄而脆的壳,只有乘热才好吃。一口咬下去,粑上正鼓着泡泡的油珠冷不丁就将嘴巴烫得生痛,然而粑内热气裹挟着菜香扑鼻而来,咸菜的、豆角的、青菜的、萝卜的,那些原本平淡无奇的食材,经了池州小粑的包裹,经了火与油的煎熬,实现了凤凰涅磐式蜕变,呈现出这一方水土所独具的味道。
有一年春节远赴上海工作的老师回到家乡,全班聚会时他感慨着,在上海二十年,唯惦记池州小粑,胜过上海一切美食。其实,那哪里是小粑的味道更胜一筹,它只是承载了老师心中无限的乡愁,和胃蕾上永不褪色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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