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子萧 于 2015-7-2 18:47 编辑
对于万罗山,我这个喝清溪河水长大的土著人一点也不陌生。 小时一到放寒假,就跟在村里大伯们后面去放牛。万物萧条的隆冬,附近小山上象是和尚理发,一根不剩,只有万罗山一带才是天然的好牧场。稍大一点,春天去万罗山捡毛竹叶子。冬天到万罗山与港口之间的巩家虎形山砍柴(此山当时因归属争议,尚未界定,也就成了所谓的公山。关于这座山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:话说此山自古本为一河之隔的花园巩家某富绅的祖业,女儿许配给了岭上舒家,出嫁那天,这个贪心的女子偷了家中地契 ,哥哥发现小妹出门时神色慌张,立马清查家中珍宝。所有浮财一件不少,唯独不见此山地契 ,骑马便追 ,奔至港口方赶上迎亲队伍。面对哥哥严词责问,可妹妹也是“王八吃称砣,铁了心”。时值寒冬,哥哥下了狠心,将小妹浸入冰冷的清溪河中,方才罢手。没料到小妹棋高一着,早将地契藏入发中,虽受水泡,但字迹依稀可辩。从此两家官司不断,历代官员无法断案,久而久之成了一桩无头案,林业三定时,才得以厘清。),则成了寒假的必修课。 当时年少无知,更不知有旅游一词,石刻古诗,不知所云。数登万罗,不知美之所在。80年代中期,随着珍珠寺的修复和党的宗教政策的进一步落实,还俗的僧尼又重归佛门,万罗山迎来了第一个春天。每到新春和节假日游人如织,川流不息。仕农工商争相进香礼佛,请愿还愿,问运求签,探古寻幽。亲近自然,放飞心情。 1984年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。刚出校门,经受首次创业失败沉重打击的我,再次重游万罗山。 敬香,求签毕。和住持大人对饮香茗,老僧叫来爱徒 妙慧全程导游,并嘱我晚上留寺用斋饭,安排火头僧收拾斋房。 沙弥妙慧,中等身材,与我年纪相当,一见如故。他从珍珠寺的历史和兴废;大门左侧李白涤墨池的前世今生;门前井等古迹还有寺后500多年树龄的桂花树的传说娓娓道来。稍后上山观赏“罗汉竹”,在当时的信息条件下,大部分人不知此物系植物变种所致,宁可相信是罗汉显灵。这就平添了一层神秘色彩,可惜当时没有相机,没留下任何图片资料。 接着去一线天、通天门等景区,行走在山间小道上,但见沿途,葱翠秀郁,怪石嶙峋。在清代池州知府张士范的《游万罗山》石刻前,两个楞头青感慨起古代官员的文才武略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 交谈中,方知眼前这个小沙弥原籍南陵人,俗姓操。因屡试不中,万念 俱灰,看破红尘而 遁 入佛门,更是惺惺相惜。 回到寺中已近上灯时分,看僧侣们大雄宝殿诵经焚香,撞钟击鼓,而后共进晚餐。席间住持(已经记不清他的法号,只记得背后大家都叫他黑和尚)和妙 慧一再挽留过夜,正中下怀。 月光下的万罗山就象一首朦胧诗,更似一幅水墨画。 山前的清溪河似流动的音符,不知疲倦的弹奏出欢快的哗哗节拍,奔流不息。微风袭来,松涛阵阵,竹影婆娑 。各种植物的原始芬芳混合着檀香,沁人肺腑。倦鸟归林,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清脆的欢歌。夜,是野生动物的天下,它们在密林中求偶、捕食。高兴了会欢歌笑语,逃脱了强大对手的追捕,劫后余生的小生灵也会发出深深的慨叹。值更僧人按时撞响的暮鼓在空谷间回荡,余音缭绕。真是动中有静,静中有动,是那么的和谐而又富有诗情画意。 岁月蹉跎,弹指一挥间,二十八载过去。浪迹天涯,名山大川、名寺古刹所见甚多,梦里还是忆万罗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