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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,水流啜急,渡船,昼夜兼程,南来北往的,都知道撑船的姚跛子,他好得一口酒,不过,可从没误过船的事。
茶妹,拖着一对大辫子,撑把油纸伞,她把眼睛瞅了瞅斗笠下的那张脸,姚跛子在抽烟:“跛哥,我过河去。”
“穿这么齐整,是要去相先生吧?”船老板猜测试探着问。
“相么先生喏,去对面捉小猪,我妈非要我去,没捉过,妈要我学。”
“哦,怎么也不带根绳子或带子的。”
“没呢,不行到那再说。”
“哦,我这有,你拿根。”说着从船帮子上解下一红布条条,递给茶了妹。
茶妹下船时递给船老板二毛钱:“跛哥,给你钱。”那是过渡费。
“啊,哪能要你钱,你妈带着你多不容易,今天就免了。”
“那就不叫话了,给我带子还不要渡船费。”
“这个嘛,我比你长几岁,在这渡口见的风雨世事比你多点,多少年来,在我张家嘴,能有你这么齐整的,我看了心里暖和。”
“瞧你说的。我走了啊。”说着跳下了船,留给船老板一溜子遐想。
茶妹捉了小猪,栓了那根红带带,一路哼哼唧唧的,来到船上,她想放下歇歇,待她刚放下,还没来得及逮那带带,小猪匆的一下窜下了船。这船老板眼疾脚快,跟着就跳下了河,三下两下就逮住了小猪,回到船上,交给茶妹,逮着带子,他也不管衣服湿着,使劲摇着撸,到了对岸,和茶妹一道下了船,茶妹说:“快回家脱了,拿来我给洗洗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你回去吧。”
三十年后,船老板开了艘带柴油机的渡船,南来北往的客人一直还是川流不息。这天早上,南面岸上大老远的一个女人喊着:“老姚,儿子说在网上看到了,政府要在我们这修桥,你和你那船都该退休了。”
老姚没全听明白:“茶妹,你在说啥?”那边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。老姚这才想,那是好事,政府修桥,那肯定的钢筋洋灰的,那玩意万无一失,不怕风雨飘摇,于是他也大声回着老婆:“好,等桥修好了,我退了休没事就带你去游大码头。”
两边都撒了哈哈哈的笑声,震荡着山河,河水也伴着欢歌笑语,一片生态安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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